去年秋,西泠印社创始人之一丁仁的孙女、西泠印社创始人之一吴隐的外孙女,旅日华人、中日友好大使——丁如霞教授(左三)参观朱方印社。此次《朱方·国篆》创刊,便来听丁如霞女士说一说鹤庐居士丁仁的其人其事,并以丁鹤庐研究会的名义为《朱方·国篆》治印。 丁仁系近代名人,百度百科里他的条目自然少不了。搜索显示:丁仁,西泠印社创始人之一。原名仁友,字辅之,号鹤庐,浙江杭县人。松生从孙。光绪三十年(1904)与吴徵等于杭州创办 西泠印社。画联,颇见匠心。其家以藏书闻海内,所藏西泠八家印尤伙。嗜印成癖,抚拓无虚日,有丁氏八家印选、杭郡印辑、石刻龙泓遗翰、袖珍本丁氏秦汉印绪。抗战胜利后卒,年七十余。《广印人传》、《枫园书友录》、《宋元明清书画家年表》。 丁如霞介绍称,祖父丁辅之幼承庭训,喜好读书,书法,印章。从十六岁起,丁辅之就常常和叶名山、王福厂在西湖之滨的丁家山筑舍读书,彼此志趣相投,立志对篆刻艺术的保存与发展有所贡献,因此他们三人和吴隐共同发起组织印社,以“保存金石研究印术”为宗旨,广邀海内篆刻爱好者入社,切磋印艺,因印社邻近西泠,“人因印集,社以地名”,故而定名“西泠印社”。 在《西泠印社成立启》这份史料上,明确记载了西泠印社创立的初衷:同道中人,聚集一起,本着继承前人遗产,研求金石印学的志向创立了西泠印社。对于印社的建设,似乎今天再也找不到像四位创始人丁仁、王禔、叶铭和吴隐这样才能互补的完美组合。 几篇社员写成的《西泠印社记》都不约而同地将丁仁排在四人之首。之所以将他位列领衔,至少有一个原因是极为充分的:他出身世代书香,丁家在当地属于名门望族。他的祖父一辈是杭州“八千卷楼”藏书楼的主人,藏书多达1.5万多种,20多万卷。钱塘丁氏八千卷楼和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、山东杨氏海源阁、归安陆氏苞宋楼一起并列成为晚清四大私人藏书楼。 据称,丁氏兄弟曾为抢救杭州文澜阁《四库全书》作出重要贡献。一八六年太平天国李秀成攻入杭城,不少建筑与文物被毁。某日,丁申、丁丙在街上购 物,突然发现包物品的纸张竟然是《四库全书》的散页,顿时大惊失色。经打听,文澜阁已毁于兵燹,内藏图书或被窃,或散佚。嗜书成命的丁氏兄弟忧心如焚。他们当即决定以修墓为名,冒险前往。到了文澜阁,看到藏书楼已成废墟一片,满目疮痍。图书更是狼籍满地,任人踩踏。于是赶紧抢出八千余册,取水路运到上海保 存。待时局稳定后,丁丙才把书带回杭州,同时还暗中查访其余散落图书,但最终仍有一万多册不见踪影。一不做二不休,丁氏兄弟决定雇人抄写已缺失的图书,为此花费了不少银两。由于丁氏兄弟的不懈努力,文澜阁《四库全书》得以保持完整。丁申、丁丙的名字彪炳史册。 丁仁的祖父在收藏古籍图书的同时,也收集了浙派篆刻领袖丁敬的印章72方,到了父亲一辈,将“西泠八家”的印章扩展到500方,制成《西泠八家印谱》,至今都是中国印学史上最丰富的西泠八家作品资料。1937年杭州沦陷之后,丁仁和另一位葛昌楹社员一起,将劫后所存的自明代迄今270余家,近两千方钮印章拓成谱,题名《丁丑劫余印存》来传给后人,很多款印都是难得一见的印坛珍宝。以世家子的地利人和之便,丁仁在园林建造、集印、制谱和刻印这些方面都有贡献。 众所周知,西泠印社最早的建设用地就是丁仁捐赠的,之后又他在社址上捐钱建造了印人像,修建鹤庐作为书斋,同时声明“永为社产,不私所有”。 丁辅之在《咏西泠印社同 人诗》〈集论印集句〉自跋中曾提到:“予于甲辰夏与叶叶舟,王福厂二君避暑湖上人倚楼,举同人收藏之印拓之成谱,因就数峰阁旁设西泠印社,研究印学,吴遁 厂君并由沪遥通声闻,以张其事。”“西泠印社”成立后,丁辅之理应主事,但他一向不求闻达,并认为社长一职“非邃于印学而德高望重者莫属。”因此,他亲自赶赴上海,敦请吴昌硕出任首任社长。时人评论:“自西泠印社成立而后,吾国印学者始有集学术、艺术、史料为一体之组织机构,以为之倡。于流派之研究,才知所适从;于技法之遵循,亦有所趋向。” 现在立于西泠印社的石像有两尊,一为丁敬像,一为邓石如像,皆是丁仁全力成就。正是这种以印社事业为己任的奉献精神,及胸怀坦荡、光明磊落的高尚情操,使丁仁赢得了社内外同道们的一致尊敬。中年以后,丁辅之开始逐渐向诗、书、画发展,多有建树。丁氏擅长以甲骨文作书,罗振玉和董作宾、郭沫若等也曾有这方面的尝试与实践,但丁辅之无疑是集大成者。丁氏所书甲骨文严谨工整,淡雅隽秀,用笔刻意追求刀笔效果,其点划又保持毛笔书法本色;起笔收笔 均注意藏锋,锋芒不见外露;布局错落有致,疏密得当,看上去静谧安稳,气闲神定,透出浓浓的书卷气,也反映出作者古朴的审美价值。以书法金石入画也是丁辅 之艺术的一大特色。像吴昌硕那样,用书法金石意味画大写意花卉时有所见;但丁氏偏偏以同样方法画小写意,则是其一大发明,独此一家,别无分出,风采卓然。 他四十六岁学画,擅长画梅,也偶画松柏。丁辅之画梅基本上属于无师自通。他是大量参阅古人梅花图谱后,因喜梅而画梅。他自己也说:“画梅少师承,着纸有精 神。作客海上来,容我一席居。”又说:“信手挥成少拘检,无数圈儿无数点。非今非古出无真,曰能不能任褒贬。”丁氏画梅的方法也与此不同,“我得画梅法, 干屈不及寸。短枝圈作花,直上新梢嫩。”“老干离奇写篆籕,繁花历乱聚蝌蚪。是字是画了不知,但逞已意笔如帚。”学画一年后,丁辅之便以超拔的才气绘就了 墨梅长卷,并在题跋中说道:“余甲子三月始学画梅,信手涂抹,不临旧本,不计工拙,聊以自娱而已。此丈余长卷尚是第一次作,存之以视他日有进境否?”吴昌 硕见之,啧啧称赏,以大篆题引首:“快雪时晴”,并赋诗一首:“古帖如扪快雪晴,一痕孤秀自能馨。水边篱落谈消息,急就篇来老复丁。”又题:“辅之老兄初 学梅花,风格不凡。题竟缀以小诗表同好。” 丁辅之还曾创建方形欧体之仿宋聚珍活体铅字及长体夹注字模,并组建“聚珍仿宋印书局”。后来,他将聚珍仿版全部捐献给中华书局。中华书局总经理见其字体精 雅,印行之书可与明清翻宋仿宋诸精椠媲美,因此决定排印聚珍仿宋版《四部备要》,由高野候主持,丁辅之出任监造。这项浩大工程历经十数年,终告完成,丁辅 之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心血。 晚年的丁辅之仍神朗气清,健步如飞,他或徒步从江苏路中一村家中到汉口路“宣和印社”,与方介堪三兄弟商讨明清印 人印谱出版之事;或到七浦路吉祥寺,和石瓢和尚研究绘事;或到南京路黄陂路口的“大观园”,与陈叔通、沈尹默、马公愚、江寒汀、王福厂、赵叔孺、唐云等人聚餐、作画、吟诗。 一九四九年,七十一岁高龄的丁辅之抱病参加完最后一次“西泠印社”活动后,便沉疴不起。王福厂到医院探视时,丁辅之拉着老友的手,用微弱的声音说道:“龙华已有炮声了,创社四人中吴、叶皆先我而故,印社的重担要由你一人承担了,好在解放已近,可将印社交给共产党。” 《西泠印社志稿》中这样评价丁仁在艺术上的造诣:“治印宗浙派,善商卜文。偶画蔬果,亦艳雅动人。”同时他是海上书画、篆刻艺术发展的重要推手之一,作为“西泠印社”的缔造者与倡导者,丁辅之的功绩更是不容被抹杀的。 正如丁如霞教授参观朱方印社时称,文化需要传承,作为小众的篆刻艺术更是需要更多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。多年前,丁仁后人成立了丁鹤庐研究会,作为该研究会会长的丁教授表示,她十分惊奇镇江朱方印社将篆刻从小众艺术推向大众,并取得成效,认为镇江朱方印社不仅将老文化传承,还对篆刻艺术进行了挖掘与创新开发。同时,丁如霞教授还表示,期待镇江朱方印社能走出国门、走进日本,她也愿意帮助将镇江朱方印社推介到日本,推介给日本朋友,热情邀请镇江朱方印社到日本推介、推广篆刻艺术,举办展览,“朱方印社在日本开展文化活动,我可以给予所有的帮助。” |